不驯之敌 第87节
??一只电极轻飘飘地黏在了他的手腕上。 ??在一阵强烈的电流袭来后,豹爪蜷缩着倒在了地上,浑身抽搐,被电的皮肤袅袅地泛起了青烟。 ??一口黑色的布袋套住了他的脑袋,拖死狗一样,将他拖上了一辆悬浮车。 ??车辆绝尘而去。 ??第57章 (三)破局 ??本部武满心焦躁地策划着金蝉脱壳时, 单飞白苏醒了。 ??他转了转眼珠,发现病房角落的阴影里沉着一个高挑的身影,正在和人通讯。 ??单飞白躺在床上, 颇不要脸地哼哼唧唧起来。 ??果然, 那边讲话声音一顿, 语速提快了些。 ??把事情交代完毕,宁灼收线走到病床前, 居高临下地望向了单飞白:“醒了?” ??单飞白刚才以身挡刀的勇猛荡然无存,骤然间变得娇里娇气。 ??他一张英俊的面孔苍白失色,眼睛水淋淋的:“宁哥, 痛。” ??宁灼敛眉, 冷冰冰道:“活该。让你去挡。” ??单飞白还很有道理:“不扎在我身上, 就扎在宁哥身上啊。” ??宁灼:“那人是冲着本部武去的。” ??单飞白笑:“才不, 宁哥又要骗我。我没见过哪个刺杀专精的仿生人准头那么差的。第一刀扔出去,就该把本部的脑袋钉爆了。” ??宁灼不语。 ??他视线旁移,发现枕头上掉了一根睫毛, 细长,带着点微卷,应该是单飞白的。 ??单飞白挪了挪腰:“抱我一下。” ??宁灼知道他这是担心有人偷听, 要和自己贴身说些小话。 ??他刚刚已经四下查探了一遍,这里很干净。 ??但宁灼还是俯身朝向了他, 单臂撑在了他枕侧,装作为他拉被子。 ??单飞白调集了力气,放低声音:“我担心你。你的那位雇主不想要在监狱里直接杀掉本部武, 但他可以趁这个机会, 杀你灭口。” ??宁灼俯身向前,一言不发。 ??“现在局已经要成了, 你死,或者你重伤,本部武都有可能选择提前出狱。” ??单飞白抬手,轻轻按住了宁灼的颈侧:“所以,在那些人看来,你用处已经没了,死了更好。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。” ??宁灼垂眸。 ??他想到这一层了,但他不太在乎。 ??真要杀他,也没那么简单。 ??他命硬得很。 ??他说:“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 ??“我知道。但我不高兴呀。”单飞白说,“你身上的只能有我留的伤。要是别人留了,我还要再想办法把它捅开,变成我的伤,还怪麻烦的。” ??宁灼觉得他这话完全是畜生话,想要直起身,谁想单飞白不仅不松手,还抱紧了他的脖子。 ??宁灼再要动,必然牵扯到他刚刚愈合的伤口。 ??饶是宁灼马上停止了动作,贸然发力的单飞白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,额头上顿时冒了冷汗。 ??宁灼脸色微变:“你干什么?松手!” ??单飞白秒切换了可怜相:“别走。我怕黑。” ??宁灼:“……要脸么你?” ??单飞白可怜巴巴的:“我雇你一个晚上好不好?陪我,哪里也别去。我动不了,要是有人要杀我灭口怎么办?” ??宁灼心里知道他在装。 ??他问:“多少钱雇我?” ??单飞白认真计算了一番:“两万。” ??他虚弱但带着点小骄傲,比划道:“我要比本部武贵。” ??宁灼哼了一声,身体重新弯了下来:“跟他攀比,你够掉价的。” ??单飞白不应他,只是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地喘气,扮他的娇弱小少爷。 ??宁灼想,他这是给钱面子。 ??于是他顺顺当当地重新坐了下来,问自己的这位临时雇主:“什么时候到账?” ??单飞白吸着气爬起身,去拿自己的通讯器转账,委委屈屈地指责:“财迷。” ??宁灼:“比不得小少爷。” ??单飞白:“不是小狗啦?” ??宁灼抱臂在床边坐下:“今晚不是。你掏钱了。” ??单飞白没心没肺地笑开了:“那真好。” ??宁灼给他倒了一杯水,又取来床头常备的水果,洗干净后,细细削了起来。 ??单飞白惊讶地发现,宁灼挺会伺候人的。 ??他削的是标准的兔子苹果,动作又快又好又自然,一个个摆在盘里,相当整齐可爱。 ??然后,宁灼起身摸了摸单飞白的被子厚度,发现他隐隐有些发汗,按铃叫来了护士,要求换一床薄软些的。 ??男护士知道他是本部武先生最近的宠儿,忙屁颠屁颠地抱来一床轻薄一些的鹅绒被。 ??宁灼替他一一掖好被角。 ??做这些事时,他全程面无表情。 ??在宁灼还是海宁的时候,就是他一手担负了照顾病重妈妈的责任。 ??单飞白小时候和他短暂地一起生活过。 ??他原本以为,宁灼是个毫无情趣的生活白痴来着,所以他才想要把全世界的热闹都捧来给他看。 ??但他突然发现,宁灼会过日子。 ??但是他非要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。 ??吃简餐,睡冷床,连被子都不肯给自己选一床柔软舒适的,仿佛在经历一场漫长的苦修和自罚。 ??单飞白目不转睛地瞧他。 ??宁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抬头问:“看什么?” ??单飞白:“看宁哥对我好。” ??宁灼:“……你掏钱了。” ??单飞白好奇:“挣那么多钱做什么?” ??宁灼:“你管我?” ??单飞白:“就聊天嘛。” ??宁灼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,随口扯道:“养狗。” ??单飞白一怔,面颊一红,看小表情居然还美起来了。 ??宁灼:“……” ??他怀疑这家伙已经当狗当出感情来了。 ??他刚要开口,沉寂许久的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。 ??宁灼低头。 ??来电人:金雪深。 ??他老实了很久,今天突然来电,大概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。 ??宁灼往单飞白嘴里塞了一只兔子苹果,堵住了他的嘴,起身走回墙角。 ??刚一接通,金雪深的咆哮从百公里外传了过来。 ??“宁灼!我他妈跟姓于的睡我认了!你马上告诉我,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 ??“一百二十万,六十六万,刚才到账了两万,然后是二百万!” ??“你在做什么工作?!” ??他们不是没有接过报酬丰厚的工作。 ??可昂贵往往伴随着风险,且二者向来成正比。 ??宁灼已经两个月不见人影了! ??金雪深怒道:“你赶快告诉我!不然就告诉我你在哪里,我去找你!” ??“我同时给人打三份工而已。”宁灼说,“你要是懂事的话,就把钱给我收好。” ??金雪深追根究底:“给谁打工?” ??宁灼:“这是我的事情。” ??金雪深:“你的事情也是‘海娜’的事情!提前说好,你要是把自己在哪里玩死了,我马上就走,才不给你收拾烂摊子!” ??宁灼想,他全程没有提及“磐桥”。 ??那说明他们还挺安分。 ??说不定相处得还行。 ??宁灼向后倚靠在墙上,叫他的名字:“金雪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