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被命运选中的人

夜色下雷鸣电闪，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，四周都是哗啦的雨声。
  楚沐云在窗前静坐了约莫半个时辰，大约在丑时左右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夹杂在磅礴大雨中，传入楚沐云耳边。
  他起身打开房门，他所要等待的客人，终于出现了。
  “你知道我要来？”微弱灯火映出高胜寒俊逸的脸庞，他神色带着诧异。
  今夜，高胜寒并没有挂着那张冰冷的面具。因为那冰冷面具已被楚沐云摘去，何况今夜前来，是有事相求。于情于理，这是最真诚的。
  “在那一战，五方揭谛印打入我的体内，却悄然化作虚无之后，我就知道，你会来的。”楚沐云侧出一步，将高胜寒请入屋内。
  高胜寒怔了怔，旋即叹道：“不愧是青云榜首！”
  “不过是个虚名而已。论起真正实力，较之你与雪无泪，我还是不及。”
  二人围灯而坐。
  这并不是客套话，虽然夺得青云榜首一名，却没有扰乱楚沐云对自己的认知，人贵在自知。
  与高胜寒青云巅峰一战，若不是仓链中的那把残破扇子将五方揭谛印的威力尽数吞噬，他不会这么轻松取胜。而与雪无泪游神战境中，疯狂之下，他拼的是命。
  这都不是正大光明的胜利！
  “你太谦逊了！一个人的实力，并不是单纯所指修行境界，或者斗战术的等级。他人生的经历，包括际遇心智……这些都足以决定一场决战胜负的关键，所以，赢了就是赢了！”高胜寒很认真地说道。
  楚沐云静静看着他，这番话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：“你们，倒是有几分相似！”
  雪无泪也曾对楚沐云说过这样的话。
  “你又何尝不是？”高胜寒轻轻抿了一口茶水，声音变得低沉，“其实，我们都一样，都是被命运选中的人！”
  楚沐云从仓链取出那把残破的羽扇，在将其推到高胜寒面前时，咦声道：“命运选中的人？”
  高胜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，只是盯着面前的羽扇，问道：“你可知，这把扇子的来历？”
  楚沐云顿了顿，并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不信任高胜寒，只是月辰师叔的存在牵扯太多，他觉得如果能守住秘密，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  “我能从你身上，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。”见楚沐云似有迟疑，高胜寒再度补充道。
  “抱歉！是在下心胸过于狭隘了。”心中升起惊愕，不过想起高胜寒所施展的斗战术，能够与残破的羽扇产生共鸣，想必对于月辰师叔口中的三重天，也是有着些许了解，于是赔礼说道，“这上面，似乎被强大而古老的咒印封锁。”
  高胜寒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：“这是青龙咒印！”
  楚沐云一惊，想起在青云试断山之上，所得到的契约与兵符，隐约觉得这三者之间，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  “青龙兵符，青龙契约，青龙咒印，都是出自青龙会！”
  “青龙会？”楚沐云恍然，想必这就是月辰师叔口中所述，将他真身陨落的元凶，那天地间最为邪恶的存在。
  “可是，你又为何知晓这么多？”楚沐云狐疑。
  “这就要说起，这把羽扇的主人了！”触摸着一根根血羽，冰冷刺骨与烈焰灼热的感觉交替从指间传来，他的神情，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。
  “此扇，名唤五禽！由天九狐、不死鸟、水麒麟、钩王蛇、三角兽五种神兽血羽炼制而来。五禽扇本是三重天上的神兵利器，它的主人，乃是血羽尊者。一次意外，血羽尊者遭受青龙会袭击，陨落荒域，而我却在机缘巧合之下，误闯了尊者身化的墓邸，得了传承！”
  “这些年来，为了圆尊者最后的心愿，我一直苦于寻找五禽扇的下落，却不曾想，落在了你的手中。”高胜寒眸子深处，闪掠过一道狡黠的光，他从回忆中退了出来，看着楚沐云说道。
  或许是灯光微弱，也或许是雷雨声吵杂的缘故，楚沐云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神色轻微的变化。不过从高胜寒的言语中，却听出了几分意思。
  五禽扇真正的来历，与高胜寒无意间获得传承……这段故事，太过于简洁。虽然结合百荒拍卖场关于五禽扇来自百战荒芜之地的说法，高胜寒话语倒也吻合。可楚沐云始终觉得，这里面，还是隐藏着一些，高胜寒不愿意明述的内容。
  不过楚沐云也不会执著于此，每个人都会有着独属于自己的秘密，更何况是名闻枫域的天骄。
  “既然如此，这羽扇便赠与你吧！若有朝一日，你能够重新祭炼，还望将神兵的威力，用来执掌正道。”
  “我欠你一个人情！”
  高胜寒并没有推辞，他此行的目的，正是为了求取五禽扇。而楚沐云既然料到自己会来，想必也早就做好了五禽扇的安排，所以他不会矫情。
  骄傲的人，素来都不会矫情。
  “有一个问题，我还是不明白！”看着室内被灯火映出的人影，楚沐云又抬头说道。
  “请说！”
  “什么是，被命运选中的人？”
  高胜寒青涩的笑了，他一定很少笑：“如果我的感知不错，你身上，还有一件被青龙咒印封印的神兵！”
  “雪无泪呢？”先前高胜寒已经说过，从他身上感知到熟悉的气息，所以对于这句话，楚沐云并没有多少惊讶。
  “他的情况，有些特殊，一时间我也说不准！”高胜寒想了想说道。
  “所以呢？”楚沐云继续追问。
  “青龙会的存在，是引诱那些贪婪的人选择命运。”高胜寒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五禽残扇，声色冷漠道，“而被青龙会抹杀的存在，就是被命运选中的人。”
  “我们是那些存在的传人，所以便是被命运选中的人……”